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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尧与多丽丝·厄恩斯特,年摄于《混沌:孙尧与多丽丝·厄恩斯特对话展》,图片提供:艺术家与Cospace
混沌:孙尧与多丽丝·厄恩斯特对话展
孙尧与多丽丝·厄恩斯特对话展「混沌(Chaos)」于年5月26日在当代艺术画廊Cospace开幕。此次展览展出数十余件绘画作品和文献,其中不乏多件首次亮相的艺术家小幅手稿和照片,对两位中德艺术家围绕“混沌”这一哲学议题的探讨与实践进行了一次从思路到成果的系统梳理。
年摄于《混沌:孙尧与多丽丝·厄恩斯特对话展》一楼展厅,图片提供:艺术家与Cospace
此次对话展由科博达技术股份有限公司(KEBODA)、ARTSY、泰晤艺术基金(ThamesArtFund)、诺异国际策展项目(NEUEExhibitionProject)提供支持。亦特别鸣谢德国驻上海总领事馆。
孙尧,年摄于《混沌:孙尧与多丽丝·厄恩斯特对话展》前夕,摄影:金竹林
孙尧艺术问答录
您出生在上海,并在上海长大。我很好奇您是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这样的环境对您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我出生在上海解放前所谓的公共租界,因为祖父自解放前就一直在那里开办诊所,也就是今天的“中华第一街”,而母亲这边却是扎根在浦东的大家族。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小就频繁地换驻于两地。在那个时代,我祖父住的是闹市的西式公寓,阳台正对着有名的德大西菜社,坐在客厅里就能闻到对面西菜社二楼厨房里飘来的糕点出炉的奶香味。祖父有每天早晨去对面和一帮固定朋友喝咖啡的习惯,并且总要顺便再打包一杯回家慢慢喝。所以,每次他回家后,我都琢磨着怎么去偷尝几口他那只惯用的绿色外带壶中的咖啡。
差不多在我上小学的一年,正巧赶上奥利弗斯通来上海外滩拍《太阳帝国》,那阵子早上出门上学简直恍若隔世,外滩周边很多街口和大厦底楼都垒砌了厚厚的沙包,马路上三三两两停着道具的装甲车辆,甚至还看到了众多穿着30年代装扮的群众演员。那是我头一次看到好莱坞式剧组的排场。印象最深刻的倒不是道具和布景的真实还原,而是记忆当中那一字排开的豪华的后勤辅助房车,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老外把整个西式厨房都搬到了现场。我清楚的记得那几天上学时候路过同一个街口,看到同一个老外厨师戴着白色厨师帽在那里十分投入和欢快地滚着面粉做法棍。那房车烤箱里散出的混着黄油的面包香味我至今都回味如初。
而母亲这边却是靠着黄埔江边的传统中式庭院,出了屋门便是有着棵巨大柳树的院子,夏天会经常在树下摆桌子吃饭和纳凉。很多时候,我在浦东上完学就要摆渡回浦西,再坐公交挤回浦西的家中,那时候非常羡慕放学就走回同样是庭院的家中的同学,但偶尔放学早了,也会和小伙伴们去学校周围那时还是农田野地里胡乱杂耍一番。所以,上海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几乎是完全割裂的,一半是每天的繁华闹市,南京路尖嚣的电车刹车声不绝于耳;而岸的另一头却是田园牧歌式的恬静的乡村生活,路上不时能看到几辆沾满泥泞的拖拉机。当我在摆渡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巨大货轮挂着不同国家的旗帜缓缓地从江面驶过,那时倒真挺希望自己趁人不注意扒上船,看看会载我去到何方。所以,那时的上海对我而言是真正意义上丰富多彩的,有相当长的一段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不停地置换于两个世界之间,常常是周末倚靠在面临南京路的半圆形露台上数着楼下马路上排队等红灯的出租车,在我印象当中,那时的出租车甚至在车顶的白色标识排上写着“的士”的字样;而平时和假日寄住在浦东外公的院子里时却能搬着竹榻在柳树下看着散养的母鸡慵懒地四处游荡。那时,我对改革开放的进程毫无概念,城市和乡村的隔阂对我而言似乎是永恒的,直到母亲浦东的老宅因为城市化扩建而面临拆除那一刻,我才恍然意识到要和那个曾经童话式的田园诀别了。
所以,我无法代表我们这一代人来做任何有关时代影响的归纳,我只能从个体的感受提供一个微观的样板,我觉得我更像一个城市和乡村,先进和原始之间的游荡者。城市的秩序、浮华、高雅和约束我从小就感同身受,但同时似乎对乡村稳定,封闭、慵懒甚至半原始的状态又十分受用和迷恋。不能说绝对地喜欢哪一种,而是着迷于那种在两者之间不断地跳跃,那种巨大的落差制造了一种我所谓的“震惊体验”,并随之产生了一种疏离感,那种不知何处是家园的疑惑最终在我的创作开始就染上了人从出生开始就沦落成无所着落的宿命色彩。
《熵之河》,孙尧;TheRiverofAntropy,SunYao,c.,xcm
您是何时、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开始接触艺术并开始创作的?最开始创作时,进行了什么样的尝试?
也是在儿童时代,因为太坐不住,经常因为顽皮而到处恶作剧和闯祸,老师甚至一度怀疑我有“多动症”的倾向。我那时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天性上过了一点,但感觉孩子好像都捣蛋。就感觉喜欢和同龄孩子一起瞎混,游手好闲,甚至对闯祸的灾难性后果有一种下意识般痴迷的期待。那时唯一阶段性的治疗就是挨父亲的一顿揍,现在回想,身体上的体罚是最为有效的训诫。这种体罚会对心理形成强大的震慑,从而让你在捣蛋的同时隐隐感受到有那么一个悬在不远处的切身之痛等待着你,但反过来,它又会激励你在这种悬而未决的体罚阴影之下继续作案,不仅仅是为了捣蛋的欢愉,也是为了最终可能侥幸逃脱惩戒的那种刺激。这也是之后我在创作中痴迷于制造一种灾难性后果的原因之一。在我看来,灾难的最直接后果都会转化为身体痛苦,这种痛苦是我们不愿意承受但又必须承受的,只有切身之痛苦才能令我们直接地把握身体。
父亲依然不罢休,在棍棒政策不持续性奏效的情况下,最后试着想看看让我通过学画是否能改变性情和习惯。毕竟当画家曾经是他的梦想。他开始逼迫着教我学习画画,当然棍棒伺候是全套。于是每天回家学画开始挤占了我捣蛋的时间。但是在尝试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竟然发觉绘画是个不错的发泄途径,可以把很多想尝试又不敢实际实施的恶作剧想法先通过画画实现出来,而且小时候画画又没有要考学的条框来限制你,基本上可以随心所欲。但是技巧的提高又是必须的,如果画不出你想表达的东西也就没法沉醉其幻境之中。所以,这变成一种持续的诱发因素,越有想法就越想画好,越画不好就画得越多,慢慢的,也就把生活中的捣蛋偏好忘却了。
其实一开始画的最多的东西就是身边的人,父母、妹妹、邻居、还有就是周边的事物,记得画的最多的是黄浦江上的轮船和对面船厂的巨型吊车。因为母亲家离江近,每天傍晚几乎都去画一会儿,另外因为母亲那时在厂里的汽车运输队工作,我经常去她单位玩,所见的尽是一些各式汽车、修理车间散乱的零件和操作台,倒也引发了从小对机械感的兴趣。那时小学附近是一家大型造船厂,学校经常拉着我们去给厂里新船的下水仪式当学生欢迎仪仗队,每次崭新的巨轮像个醉汉一样倒退着砸入水中,激起一阵惊涛骇浪的场面都让我和小伙伴们欣喜若狂。我们欢呼着,仿佛是我们期待的恶作剧的巨型夸张版表演。于是我开始痴迷于描绘大型机械装置,直到有一天我在电视上见证了两件对我个人触动非常大的事件:美国宇航飞船“挑战者”号的升空爆炸以及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爆炸泄露事件。在电视屏幕上我亲眼目睹了两个代表人类最先进的机械装置如此脆弱但又无比华丽地上演了它们的灾难性崩溃。我那时感觉十分难受,觉得我们动用优秀才智组装起来的装置最后却反过来通过制造身体的痛苦和死亡无情地消灭我们,仿佛自己被无情地打回原始的境地。于是,我开始着重画一些科幻题材,尽情去描绘一些人类已经摆脱技术原始,并已经达到从容不迫的掌握着整个宇宙的时代。当然,我也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从这时候的创作经历起,我也开始慢慢感觉到其实你可以仅仅存在于自己所幻想的世界中,只要你把它设置的足够有意思,你就可以做到待在里面不出来,而唯一和现实连接的通道或许就是你的身体,这也是后来在成年创作阶段我对身体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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